日本專業投資人是川銀藏，1982 年根據以往實際開礦經驗與自學的地質知識，從報紙消息判斷住友金屬應該已經挖掘到大金礦脈，是川大膽地在住友尚未證實前大舉買進股票，半年間暴賺200 億日圓，這位當時已經84 歲的老人也因此正式博得「日本股神」的尊稱。 一般投資人缺乏是川的專業判斷，很難提前看出金礦商的投資潛力，但是若懂得分析金礦產量變化與金礦股價變動，仍然能大幅提高黃金相關投資的勝算。「因為國際金市有3 大供給來源︰礦產、舊金回流、央行售金，其中即以礦產占比最高，多年來都是占全年供給量的60 ∼ 65%，加上全球前15 大金礦商主宰世界半數的年產量，大金礦商當然有左右金市的重大影響力。」臺銀貴金屬部副理楊天立指出。 老產金國持續萎縮 新產金國拼命開採 原油市場有一個最重要的組織︰ OPEC（ 石油輸出國家組織），可以協調會員國進行增減產，黃金市場並沒有類似OPEC的組織有調節產量的權力，會不會更容易出現集體式的增產，對金價造成壓力？ 由於金礦從開始探勘到正式開採，往往曠費時日。1970 年代，金市展開大多頭行情，受到鼓舞的金礦商， 在1980 年代紛紛大量集資探勘新礦，1990 年代進入大量開採，到了1996 年，世界年產量站上2000 公噸， 比1980 年代的平均1000 公噸激增1 倍，長年供給大增的結果，終於造成金價棄守，直到1999 年才正式落底（每盎司251美元）。 2001 年以來，全球金礦產量逐年下滑，金價也開始反向走高，但是到了去年（2009年），全球金礦產量開始爬升，令人擔心會不會是金礦將進入新一波生產高峰的序曲？楊天立明白指出，「從2009 ∼2013 年，全球金礦產量會呈現持平或是微增，但是長期仍是下滑趨勢。」因為全球金礦產量於2009年開始爬升，主要是富起來的新興國家增產的結果，譬如中國、俄羅斯、印尼、秘魯、迦納等國。但是原有的產金大國，像是南非、美國、加拿大的產能卻持續萎縮。 第一產金國寶座 南非正式交棒中國 以往南非雄踞全球產金第一大國長達102 年，2007 年正式將寶座讓給中國，2009 年已經退居第三。南非最高年產量曾經達到每年1000 公噸，但是現在只剩200多公噸， 並且已經挖到地表下3700公尺。 由於開挖愈來愈困難，礦災及種族暴動與罷工頻傳、加上電力長期供應不足，南非金礦的產量下滑、生產成本全球最高，已經激增到每盎司900 美元，比全球平均生產總成本的717 美元高出一大截，利潤愈來愈薄。 相較之下，中國目前仍是淺層開挖，加上人力成本低，每盎司生產成本只有200 多美元，乍看可以複製南非在上一世紀時高產能的榮光。但是楊天立表示，「中國等新興產金國也很快會步上老產金國的後塵，也就是單位生產成本大增、單位產量下降。」 楊天立觀察中國金礦的開採以往集中東部、東北， 近年向西部、西北部移動，甚至大舉到國外購併礦商，「如果不是老礦產量下滑，何必費事找新礦？」還有像是山東黃金，也曾發布要向地底4000 公尺探勘的消息，「是否也意味著地表礦脈即將挖完，要為深挖做準備？」《勞動合同法》上路後， 人力成本大增； 加上民智大開後激增的環保與工安成本，中國等新興國家的開採成本勢必快速上升。 以環保而言，黃金在初步提煉時採取的氰化法、精煉時採取的電解法，都會產生高毒性的廢氣廢水，有一部紀錄片就揭露中國某一距離礦區5、6 公里處的村落，許多村民都已罹癌。但是若要加強環保，成本肯定墊高。 缺乏產量調節組織 黃金可能提前採完 再以俄羅斯為例，先前傳出在北極發現大金礦，曾讓黃金投資者一陣緊張，後來證實是史達林時代就已開採過的老礦，當年因為氣候與地形條件太惡劣而放棄，現在即使重新開採，生產成本絕對是居高不下。在老礦產量下滑、新礦拼命開採的消長之下，楊天立認為，在未來3、4 年間，全球年度礦產將會呈現持平或是微增。但是隨著新興國家與新礦的單位生產成本大增、加上單位產量下降後，預料全球礦產量將會進入長期下滑趨勢。 楊天立指出，過去全球長年開採出來的黃金總量約16 萬公噸，尚未開採的總量預計約在7 ∼ 10萬公噸，但是實際可以開採的又只剩4 ∼ 5 萬公噸，這2 項數字都不是標準答案，而是總合各研究單位的預測。但是可以確定的是，黃金與很多天然資源一樣，都有開採殆盡的一天， 如果以全球可開採的總量為5 萬公噸計算，每年產量2500 公噸，20 年後可能就會「無金打採」了。如果新興國家拼命開採，又無法像OPEC 進行總量管控的話，甚至可能提前告罄。 5大心法 觀察金礦產量 了解全球金礦大勢後，黃金相關投資者觀察金礦產量的變化，有以下5大心法提供參考。 心法1 第一產金國換手，原有經驗也要重建 南非稱霸金市長達百年，由於黃金出口貢獻經濟的比重相當高，加上過去開採成本還在低檔時，南非金礦業的獲利甚豐，因此金價與南非幣值的關連性很高，金價上漲、南非幣強勢，反之亦然。前年開始，中國成為第一大產金國，但是中國掙錢的管道多多，黃金對於中國經濟產值貢獻不若南非明顯，因此金價與人民幣的關連性很有限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由於老產金國產量不斷萎縮，其他新產金國的產能與中國還有一大截差距，預料中國將會坐穩全球寶座很多年， 但是仍然很難達到當年南非年產千噸的盛況。 不過楊天立也提醒，由於中國近年將天然資源視同戰略資源，購併海外各類天然資源的礦商是既定國策，也就是人民幣不會只與金價產生關聯， 未來只要天然資源價格上漲，人民幣值就有上漲的潛力。 心法2 第一產金國若因特殊事件減產，先確認多空趨勢再做判斷 1993 年間，當時的第一產金國南非曾經發生種族暴動，造成很多礦區停產，但是當時對國際金價的刺激只是曇花一現。楊天立解釋，1990 年代鐵幕解體， 黃金失去亂世的舞台；加上股市繁榮、投資工具百花齊放；以及黃金產量長年大增，金市處於長期空頭，因此南非暴動，只會造成短期的小波瀾，無法扭轉空頭趨勢。未來若再遇到產金大國因為特殊事件減產，仍然要先確認當時的多空趨勢，再做投資判斷。 心法3 金價上漲，未必帶動金礦股、黃金基金跟漲 馬克．吐溫曾經說過︰「金礦業者是站在洞穴旁的騙子」，這位文豪為何如此形容金礦商已不可考，但是可以確定的是，金礦商的獲利確實很難捉摸。譬如今年1 月中國紫金礦業發布2009 年獲利成長15%，沒多久卻被拆穿真實獲利並不如預期。還有金價大漲，中國主要金礦股價跟著大漲，但是北美主要金礦股價卻是反向下跌。 為何金價大漲未必會同步反應在金礦商的獲利與財報？主要原因是金礦商避免坐吃山空，必須不斷增加資本支出，到處探勘新礦，碰到必須深挖的礦脈，有時光打一個鑽孔就要上百萬美元，還未必有開採價值；再加上沖銷掉早年避險部位的成本，都會吃掉既有盈餘，因此選錯金礦股的基金，即使金價大漲，基金也未必會漲得動。 心法4 金礦股指數，領先金價1 ∼ 2周 全球最大金礦公司是紐蒙礦業（Newmount Mining）， 也是S&P500唯一金礦股；目前第一產金國的中國也有幾檔指標金礦股，譬如紫金、中金、山東黃金等，但是楊天立建議看金礦股指數會比看單一金礦股更準。通常金礦股指數會領先金價1 ∼ 2周，譬如當金礦股指數下彎後1 ∼ 2周，金價會跟著下滑；如果金礦股指數與金價出現同步下彎現象，就是大轉折的警訊，1 個月內金價可能跌幅達25%，反之亦然，這是楊天立長期觀察的私房心得。 目前較具代表性的金礦股指數有HUI 金蟲指數、XAU 費城金銀指數等（可參考www.stockQ.org→點選「技術指標」）。 當然，願意多花一些精神的投資人，還可以參考SPDR 黃金ETF（GLD）、英國富時金礦類指數、加拿大CDNX 交易所金礦類指數等。 心法5 金礦商避險部位多寡，也可看出對於金價後勢的看法 金礦商的避險部位從1996 年開始大增，表示業者對於金價後勢長期看衰。但是該避險部位從2002 年間開始逐年下滑，去年的避險部位甚至只有2002 年的十分之一，避險部位的大幅下降，表示業者對於金價長期後勢樂觀，也就是說，避險部位是與金價走勢呈反向關係。 ◎ 更多精采內容請看 Money錢2010年6月號第33期